新闻未必都要“高大上”,它也可以“低小下”。就像芸芸众生的人生故事一样,有的精彩无限、有的平淡无奇、而有的人则一生充满坎坷。本文主人公彭金旺,他的人生故事当属后者。(注:尽管比较讨厌这类标题,考虑再三还是用了。)
初次采访彭金旺是在年,当时在我们的镜头里,他是身残志坚、自谋职业、自食其力的创业典型。第二次采访他是在年,当年5月,彭金旺的两只眼睛突然失明,报道内容则是峨岭街道一帮热心青年为他组织募捐医疗费。时隔11年之后的今天再次重访彭金旺,原本没有明确的采访主题,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位曾经新闻人物的近况。不过,第一眼见到彭金旺时,还是让我感到有些惊讶,发现他的头发已花白、稀疏了许多,人也苍老了很多。时间在他的身上似乎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彭金旺今年49岁,三里镇澄桥村人。因患侏儒症,他的身高仅有1米。初中毕业后为谋生计,彭金旺选择了学习家电修理技术,年出师后便在峨岭街道租了一个小门面,做起了家电维修。
由于服务态度好,收费低,彭师傅在当时家电维修行业竞争非常激烈的情况下,依然赢得了很多顾客,他的生活已基本可以自给自足。然而就在年某天,彭师傅因视网膜脱落而双目失明。由于父亲年事已高,哥哥、妹妹家境同样不好,只能挤出不到5千元。在亲戚朋友的帮助和社会热心人的捐助下,彭师傅好不容易凑齐了9千多元在合肥做了手术。按照医嘱,一年后必须再次进行第二次手术。为不再拖累家人和社会,彭师傅放弃了二次手术。年,因旧病复发,彭师傅再次双目失明,他只好拿出全部积蓄(近1万元)在合肥做了第二次手术。由于错过了最佳手术时机,他的左眼已无法医治彻底失明,右眼经过手术后,配上度的眼镜,视力也仅能达到0.1。
家电修理是靠技术和视力吃饭的行当,彭师傅因视力原因,一些精修的业务已没法再接,他的生意因此每况愈下,以致房租也成了问题。而澄桥老家父亲的房子已在多年前的一场暴雨中倒塌。年底,彭师傅只好寄住到同在峨岭街道的姨妈家。这间位于门面房后侧的角屋就是彭师傅的住所和修理间。
角屋前面的门面房是别人租用做不锈钢门窗生意的。去年姨妈去世了,这些房子由他表姐打理。彭师傅说,这些年来,表姐一家对自己非常关照。但是自己长期寄住在这里,对外面租户(做门窗生意)还是有不小的影响,下一步搬往哪里住是个非常头疼的问题。
在一上午的采访中,终于遇见一位来此修理电水壶的老年客户。在换好水壶芯后彭师傅说,材料费和修理费一共为5块钱。不过,这位老人还是丢下10块钱,拿着水壶就跑了。事后我问彭师傅,平时我们在街上光买个水壶芯也不止5块钱呀?他说:“这些都是批发来的,四块几毛钱一个,修一个赚个几毛钱就行了”。时间在变化,但彭师傅这种一以贯之的收费“理念”依然未曾改变。
交谈中了解到,彭师傅在第二次眼睛手术后,右耳也逐渐失去了听力。有着十多年病史的关节炎病症,也越来越严重,现在连续走上百米就感到非常吃力,所以他几乎不怎么出门。以前他也有个像样的修理台。而今,由于身体原因,像电视机这样的大件电器他再也没法弄上修理台,只好“就地”修理了。
在这间角屋里摆放着不少老式显像管电视机,彭师傅说,这些基本都是到了报废年限,已没有修理价值。而现在的液晶电视都是高度集成化的,由于自己技术没跟上加上视力又不好,无法修理。老式电视机、电饭锅、电风扇等常规电器是他的修理强项,不过修理中集中用眼超过20来分钟就感觉吃不消。
彭师傅说,在三里镇政府的关心下,他已办理了不知是“低保”还是“五保”,现在每个月有着元的生活补助。说话间,彭师傅从床头翻出半包皱巴巴的香烟,并递了一支给我,我俩抽着。说实话,这烟抽起来还是有点呛人。不过彭师傅似乎抽得很香,每吸一口,半响才吐出烟雾来。他说,自己除了爱抽烟之外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同时他也感叹,今年香烟涨价了,想戒烟又戒不了,没办法。
彭师傅的角屋内仅有几件简单的家当,生活用水必须到隔壁邻居家去弄。由于人缘比较好,这些年来街坊邻居还是给予了彭师傅很多的关照。不过彭师傅还是觉得自己有两大遗憾。他说,父亲今年已83岁了,一直都是由家庭并不宽裕的哥哥在赡养,自己没能力尽到义务。另一个就是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不知不觉我口袋里的半包香烟也抽光了,接近正午我准备返城。临行前,彭师傅拜托我替他咨询四件事。一;年村里为他办了个非农户口本,户口从村里迁到三里街道,对自己有没有什么影响。二;自己是属“低保”还是“五保”。三;自己的残疾证有没有什么作用。四;像他这样情况的能不能申请到廉租房。
回到单位,我及时咨询了三里镇和县残联,并电话回复了彭师傅的第二和第三个问题。彭师傅属“五保户”;凡享受“五保”政策的,不能享受残疾相关补助。第一和第四个问题由于涉及相关政策和部门较多,一时还难以回复。
说句心里话,通过这次采访,深深感觉到“活着”与“生活”还是有着很大的差别。真心希望彭师傅——彭金旺有个好的生活、好的未来!
北京中科医院坑北京治疗白癜风比较好专科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