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眼
(一)
19日晚上21:13。黎军心情极好。开着路虎,醉眼朦胧地从后视镜里瞟着刚在酒吧搞上手的女人,上身露肩的毛衣,却在中间有个大v型的缺口,美人美肌就这么白晃晃的落进黎军眼中。黎军拐进条灯光泛黄的小巷,一方面,这是回家的近道,他对即将被自己压在身下狠狠蹂躏的猎物急不可待,另一方面,路上的时光也不可荒废,小巷的道坑坑洼洼,车颠簸起伏,美女的胸也颠簸起伏。他的目光停在后视镜上晃了神。
直到“砰”的一声,随后是刺耳的急刹车。
撞了人,是个女孩,十三四岁,血顺着短发灌进了女孩的高领毛衣里,更多的血又涌出来,在米黄色的灯光下,变成黑色的液体填平了地面上坑洼点点的洞。
时间和血液一起静静的流动着。
美女看了眼尸体,身子一软,也就吓得说不出话,倚在灯柱上,又低头惊魂未定的看了男人一眼,甩下一句“这可跟我没关系啊”,便踩着高跟鞋“蹬蹬蹬…”一路小跑消失在巷尾。黎军瘫坐在地上,酒是醒了,望着空无一人的巷子低声骂了句“操”,也跟着离开了。
19日晚上22:09。张贵全在修车铺左等右等也不见女儿把工具送来,便锁了店门,踩着雪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赶。
雪还在下,越下越大。女孩已被白雪覆盖全身,和地面融为一体。
雪还在下,越来越冷。张贵全拉高衣领,缩着脖子,沿着街边房屋的屋檐走回了家。
刚进门,他就吼着嗓子喊:“你这死婆娘,咋没让小婷给我送工具去?”张贵全的老婆在火炉子边打了盹,突然被喊醒,也没好气,边拿铁钩捅着蜂窝煤,边回到:“娃儿找你去了啊,你那狗眼没瞅见咋还赖我?少拿你那白眼珠子瞪我,还不赶紧找去?这死丫头真是你下的种,都不让我省心。”
俩人骂骂咧咧地从巷头找到巷尾,从东一巷找到东二巷,东三巷。每走一步,心就往下沉一分。到了东四巷,张贵全被绊了一脚,连同手电筒摔在地上。他起身察看只见自己满手血污。还诧异着,却听见老婆的一声“啊”,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大大的,手向前指着,像根枯木杵在那儿。
张贵全沿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手电筒的光聚集的地方是女孩被鲜血浸着的苍白的脸,像被人遗弃的破碎的布娃娃,孤立,无助。
20日早上8:00。警方第二天才展开侦察工作,雪已经融化了。血水与雪水,还有被乌泱泱的围观群众践踏后留下的一地泥水浑浊着。这条小巷,什么肮脏都有。人心不古,有人在张贵全夫妇面前碎碎念些同情安慰的话,背后警察上门走访时却如避瘟疫般潦草敷衍,心里或许还咒骂着真是晦气,被这车祸搅得不安生。这地方在整个城市的边缘,警察很少有用武之地。公安局走出的干警往往是体胖腰圆,叼着根烟,晃晃悠悠。案件发生的头两天,大部分警察都出动了,也是觉得新鲜刺激,都打足了精神找线索。后来,残留的线索都被雪水带走,案件陷入僵局。警察也没了热情,最终敷衍了事。
张贵全夫妇哭了整整三天,眼睛红肿,血丝像密密的蜘蛛网覆盖了整个眼球。人脱水得厉害,蜡黄的脸却浮肿着,五官是画在脸上的。不会笑,不会哭。冬季寒冷凛冽的风呼啸而来,吹皱了吹裂了这张画纸,有血慢慢渗出,才让人恍然,原来人还是真实的存在着。
黎军向公司请了病假。路虎停在车库,他蜷缩在床上。人和车紧紧锁了三天。每一天他都上网,看电视,取报纸,时时刻刻北京治疗白癜风北京哪家医院好北京那个医院白癜风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