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亚佩斯的一幢摩天大楼中,怀孕还不到6个月的车莉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突然,她感觉腹中一阵疼痛,仿佛是医生之前说过的早产症状。33岁的车莉急忙坐车来医院,她的丈夫、飞行员保罗也从城市北郊的空军基地驾车赶到。
医院里,浑身发抖的车莉抱着保罗失声痛哭,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一位板着脸的产科大夫告诉他们,一个22周的胎儿离开子宫几乎不会有存活的可能,他的皮肤会像湿纸巾一样脆弱和易破,未发育完全的肺部要努力地处理氧气,大脑和其它器官也尚未发育成形。理论上这样的婴儿可以进行人工复苏,但是死亡和严重残疾也是不可避免的。
车莉和保罗已经知道他们的孩子是一个女孩,并为她取名安妮。现在,他们听着医生面无表情地讲述他们的第一个宝宝将要怎样降生,脑海中浮现出她躺在妈妈的怀中,拼命挣扎着呼吸了几次,然后死去的景象,他们的心都要碎了。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发生。一周后,医院的产床上,和宝宝一起努力地与命运抗争。同时,保罗正在电脑前下载大量关于早产儿的医学著作,在这些资料中他有了一个重大发现,原来妻子的情况在医学界属于一个不确定的区域,即新生儿学家们所说的“灰色地带。”
小安妮生下时只有爸爸的拳头那么大,重克,“她全身都是紫色的,接近黑色,身体柔软极了,”保罗说,“看上去就像一只不可能存活的小鸟。”当时医生把听诊器轻轻放到这个微型小人的胸部,然后宣布,“她有心跳”。
事实上,这个时候安妮的心脏比一个胡桃还要小。出生没几分钟,安妮就躺在了一个钢制的重病特别护理温热装置中,身上连满了管子和电线:一个送风装置被小心地校准,并通过她嘴里的管子为她输送氧气,脚上连接的传感器用来测量血液内的氧气饱和度,输液瓶将氨基酸和营养物质送入她的体内。车莉被告知,一个月之后他们才可以碰孩子。
小安妮出生的前两周一直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因为败血症,她需要多次输血,出生三周后,安妮的肠子发生坏死感染而破裂,医院。在那里,外科医生打开她的腹部,用了5个小时切除她那坏死的、像意大利面一样细的肠子。在七周时,一次肺部感染又险些要了她的命,后来用了4种抗生素来治疗才见效。
两个月的时候,小安妮又有两次接近死亡,一次是因为吸氧管被碰掉了,另一次是严重的肺炎。快满4个月时,一场突如其来的肠胃炎几乎要了她的命。一周后,安妮右眼的视网膜脱落,她经历了眼部手术,挽救了她右眼20%的视力,但是两周后,另一只眼睛的整个视网膜又脱落了。
一直到小安妮出生5个月后,她终于被允许回家了。
不断增长的早产儿比例每年,全世界有13万婴儿出生,将近1/10是早产儿。世界上最高的早产率在非洲,其次是美国和加拿大。最著名的早产儿是肯尼迪总统的儿子帕特里克,他提前6周出生,两天后因为呼吸衰竭而死亡。
目前美国的早产率为12.7%,这个比率在过去的25年中增长了36%,原因在于选择剖腹产的孕妇增多、35岁以上大龄产妇的增加、辅助生育技术被越来越多地使用,这些技术增加了双胞胎,三胞胎和多胞胎的几率,而这些都会增加早产的风险。
孕妇面临早产时,医生的主要任务是尽最大努力让孕妇延迟生产,以便让婴儿的肺部成熟,在23~26周,胎儿每在子宫内多呆一天,存活的几率就会增加2%~3%。
幸存的早产婴儿将会面临着严重的终身健康问题,包括脑瘫、失明、听力损失等风险,还要面对学习障碍和其他慢性疾病。
关于灰色地带的争论足月妊娠期是40周,低于37周出生的婴儿都被称为早产儿,而23~25周则被医学界称为“灰色地带”,因为这段时期出生的婴儿会面临更大的生命危险,只有将近一半的婴儿可以存活,就算活下来,这些孩子也会面临脑瘫和失明等残疾的风险。对于像安妮这样在“灰色地带”出生的婴儿,救还是不救,医学界和社会一直充满了争议。
荷兰不推荐救治25周以下的早产儿,因为“这些婴儿今后的人生道路将会非常曲折”。年,医院召开过一次“早产儿共识会议”,在关于是否救治24周以下婴儿的投票中,参与不记名投票的医生、护士和众多家长大部分不赞成救治这些孩子。
护士们表示,她们照顾的这些孩子看起来更像是一个胚胎,而不是婴儿,她们的工作是在延长这些孩子的痛苦。有些医生则表示,当他们不得不为这些只有几百克重的婴儿做手术时,面临着巨大的压力和恐惧。
另外,国家的医保系统每年在新生儿重症监护上也付出了高昂的费用。年澳大利亚一个早产儿半年的治疗费用为27.67万美元,创下了当年医保个人支出的最高额。
年,澳大利亚政府通过一项法案,允许24周以下的胎儿被实施堕胎,这意味着23周的早产儿有可能被抛弃,而不是被救治。
这就是家的意义负责救治小安妮的澳大利医院的诺爱勒医生是坚定的救治早产儿的支持者,他和他的团队在过去十年间竭尽全力救治了无数个早产儿,其中就包括安妮这样23周的处于灰色地带的早产儿。
“在医学领域,残疾和学习障碍是很常见的现象,但是我们能因此就放弃对生命的拯救吗?”诺爱勒医生说,根据他们团队的统计数字,在他们救治过的48个23周出生的婴儿中,只有18%有失明、脑瘫、依赖轮椅等严重残疾,而另外96个24周出生的婴儿中,严重残疾的比例迅速下降到5%。
这些数据说明,只要尽量延迟出生时间,并尽全力救治,早产儿健康存活的希望是非常大的。“没有一个父母会因为自己的付出而后悔,为了自己的孩子他们愿意做任何事,这就是家的意义。”诺爱勒医生在国际医学会议上表达他的观点。
车莉和保罗是几百个被诺爱勒医生奇迹般地救活的早产儿家庭中的一个。“不过,当你带着宝宝回到家时,并不意味着坏消息就没有了,”保罗说,“我们咨询过的一个医生将这比喻为浪花不断地拍打海岸,有可能5年之后你才能发现宝宝的某些发育被延迟了。”
安妮现在两岁了,语言水平只相当于9个月的孩子。此外她的眼睛完全看不见了,车莉开始带着她去盲人协会上课。“科技的进步使得人们已经开始订制宝宝拥有金色的头发和蓝色的眼睛了,我理解一些人不想要有缺陷的孩子,但我不这样看安妮,也不会想她会怎样度过她的一生,每周在盲人协会,我都会看到许多这样的人。”安妮说。
看着穿着睡衣在屋里跑来跑去的小安妮,地毯上扔着她的盲文故事书,保罗的声音无比温柔:“人们不会对癌症的治疗提出质疑,但是对于早产儿的重症护理,他们会说这些孩子是瞎的、残疾的,他们将会是社会的负担。可是当我穿着飞行服回到家,安妮总是第一个冲出来抱住我,她会因为太激动而哭起来,对我来说她永远是完美的,她能感觉到微风吹过脸庞,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谁能说这就不是完整的人生呢?”
PS,有一些早产案例,可以在怀孕前就发现有可能存在的危险因素。例如,之前已经有一个早产儿的妇女在以后的怀孕中会面临更大的风险。还有,一些早产风险是可以预防并更改的,包括:
? 营养均衡,胎儿的体重要保持正常,不能过高或过低;
? 改善现在的身体状态,如控制高血压和糖尿病;
? 远离酒精和烟草,包括二手烟;
? 参加早期的孕产培训课程。
译自《澳大利亚周末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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